魏自清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点，在他陶醉着自身的改变时，一发子弹正中他的后心，藏在衣服下的防弹插板救了他一命，同时也给他敲响了警钟。他和许多难民一样，跳下了卡车，环视四周的目光看到的不光是交火中的战场，还有一条经过系统筛选后‘最佳路线’。
几枚烟雾弹被军方人形丢向废墟之间，弥漫的白色烟雾很快就充满了两侧废墟的每一个角落，滚滚浓烟从喷吐火舌的窗口冒出，车臣人的开火间隙因此变长。
有一手。
魏自清挑了挑眉毛，在系统的指引下，他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军方人形的残骸旁，脚踮起掉在一旁的武器顺势抓在手中，拉动枪机一枚子弹飞出抛壳窗，证明武器没有大问题。至于绑在他身上的手榴弹和其他物资，魏自清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处理，两发子弹就打在他脚边的雪地上，他现在还不想试一试自己身上的防弹衣耐久度有多少。
军方的人形反击也很迅速，借助烟雾的掩护，人形们两人一组的冲进了烟雾，魏自清的视野在看向那片白烟弥漫的地带时，自动切换到了热成像，那些车臣人还在匆忙的戴上热成像目镜时，军方人形已经迅速敲掉了他们的重火力小组，急促的短点射没有浪费一枚子弹，每次都是一发头部一发心脏，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术。
砰，砰！
第一名冲进废墟里的军方人形，被车臣人事先埋设的手工阔剑雷击中，那些用碎钉子、螺帽当弹药的武器，在极近距离下依旧能贯穿常规的防弹背心，纵使对于人形来说只能破坏外层皮肤，但也足够制造出攻击的间隙。
使用霰弹枪的车臣人冲上去，在相隔两米左右的距离朝着那个倒霉的人形开了一枪，大口径的独头弹直接撕碎了人形的装甲，将装甲后的核心打得粉碎。
————“警告，当前区域即将遭到重型火力打击。”
“看戏到此为止了吗。”
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变成战场的废墟，魏自清把视线拉了回来，重新放在了系统提示的最佳路线上——下水道。手指扣着井盖的透气眼，比打开瓶盖还轻松的将井盖拉开，没有最担心的恶臭，转换为夜视仪模式的双眼看到的是一片干枯的景象。
抬脚直接跳了下去，三米多高的距离落下也没有让骨头产生一丝的痛意，昏暗的空间没有让眼睛不适，视野就跟室外一样良好。
脑海中的电子地图上，几个红点排成一列的快速朝着自己的方向接近。
“喂，你这是故意的吧……”
————“我们只给您最佳的选择。”
“啧……”
魏自清磨了磨牙齿，缓步凑近一个拐角处，他把枪背在肩膀上空出两只手，片刻后手电筒的光线从拐角的另一端射来脚步声越来越近。就在车臣人的身影刚刚从拐角处现身时，魏自清一个健步冲上去，右手抓住对方手中突击步枪的前端用力往上一抬，同时左手拔掉对方战术装具上的手雷保险销，完成这一动作后抬脚一踹，将那名身高一米七八的壮汉当沙袋一样的往后踹飞出去。
几声俄语发出的惊呼在通道内回响，魏自清立刻缩了回去把身体靠在拐角后，张开嘴双手堵住了耳朵。
轰！
地下通道里手雷的爆炸比地面上的爆炸声更加震耳欲聋，排成一列的车臣士兵除了被直接炸死的两三人外，其余的全都抱着脑袋，头重脚轻的在原地打转。
砰砰砰！
连续的几声枪响终结了他们的痛苦，魏自清垂下枪口快步走到那几具尸体旁，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搜刮他们身上的武器弹药，他脱下了已经失去伪装意义的防寒大衣，换上了车臣人的战术装具，几份野战口粮也同样被收入囊中。
搜刮完毕，魏自清方才有些后怕似得摸了摸耳朵，再三确认了那里没有流血也没有失聪后，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前进上。地图上，红色的光点分布在庞杂的下水道之中，和地面上的军方人形呈现出犬牙交错的态势，而地图最终能显示的极限距离，也只有以自身为圆形，半径一公里而已。
两架标识为军方的飞行器正在快速接近，地图上并没有指明是何种机型，但显然在这个时间点上不可能出现客机。
魏自清抹了把脸，跨过尸体快步奔向这趟下水道之旅的终点。
城市街道上的伏击战基本上在魏自清躲进下水道，远离这片战场时就差不多结束了，以血肉之躯战斗的车臣人，在对军方造成足够损失后，丢下十几具尸体在迫击炮的掩护下，主动撤离了战场。而拥有装甲单位的军方人形，也同样付出了八台彻底报废，六台中度损伤，以及两辆装甲车被击毁的代价。
一部分军方人形继续追击外，剩下的需要打扫战场，他们将在此次袭击中丧生的难民尸体，一具一具的拖到公路上，用水清洗掉尸体脸上的血污，尽量让尸体能够辨认。
几分钟后，一辆吉普车穿过了军方人形组成的临时防线，在这被摆成一排的尸体前停下。
车上坐着两名身穿冲锋衣的少女，从汽车上走下来。
“40，尸体的身份都核对完毕了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。”
身上挎着UMP45，身穿冲锋衣头上扎着侧马尾的少女只是扫了一眼就如此确信道。
“虽然慢了一步，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呢。”
被叫做40，同样身穿冲锋衣的另一名少女，把目光撇向了四周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处下水道入口，在那里两名军方人形正在将受损的人形拖出来。
“那要追上去吗？”
像是看穿了40的心思，UMP45凑过去一脸微笑道。
“不用了，车臣人间谍什么的，果然还是留给军方头疼吧，我们还有‘作业’要完成呢。”
说着，UMP40看向了城市的远方，白天鹅的身影从高空掠过，在远方的山头扔下炸弹，让火焰的海洋淹没了整座山脉。都说人类不可能抗拒大自然的力量，可大自然又能抗拒人类几分呢？
目睹这样的景象，她意味不明的笑容下，念叨出了似乎从他人那里听来的话语。
“总有一天，我们和军方会变成敌人……吗，真是个恶劣的玩笑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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